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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巫师3》系列玩后感:做人难,做好人更难

昨天终于通关了巫师3主线(含石之心和血与酒DLC)的一周目,总时长160+小时。巫师3本传达成了一个我非常喜欢的结局;石之心DLC的主线不错 ,支线数量很少但质量较高;血与酒DLC在看到HE结局时怒摔鼠标,不过支线任务很丰富多彩诙谐有趣。

惯例上总评:传统的剑与魔法西幻RPG,不传统的“你对拯救世界无能为力”的主角观念;角色刻画非常精彩,每个人物都有很丰富的性格细节让人挖掘;世界观与背景塑造得很有代入感,富有争议和反转的任务让人深思;画质精美,战斗系统不错,BGM很赞,昆特牌让人沉迷,啪啪啪做得也不错(喂)。
总之是非常强烈推荐,很值得一玩的RPG标杆作品,不愧于年度游戏之名,就是有点吃电脑配置。


一、传统的西幻RPG与不传统的主角观念

RPG,也就是角色扮演游戏,通常都是打怪升级砍BOSS拯救世界的路线。当然巫师3也不例外——它只有策划们定死的一条路线,玩家们必须让狩魔猎人杰洛特顺着女儿希里留下来的踪迹一路追,中间通过各种各样的狩魔委托赚路费,最后找到女儿并跟她一起对抗坏人、拯救世界。
但是巫师3却可以在定死的套路里让玩家深深地感觉到自己是在“扮演”一个角色,这一点是非常有趣的。基本上每一个任务都会有三种路线,玩家可以选择当一个中立务实,果断得甚至有点冷酷的狩魔猎人,遇到猎物就砍,不去追查事情背后的真相,也不介意别人的目光,唯一在意的就是赏金多少——也就是选择当一个“专家”;也可以当一个遇事会感情冲动,凭自己的判断行事,行侠仗义的狩魔猎人,凭正义感和喜恶去裁决和拔剑——也就是当一个“英雄”;还可以选择做一个凡事追根究底,但不轻易判决,而在痛苦中两害相权取其轻,并一直反思的狩魔猎人——也就是杰洛特说的“我做过的艰难选择多着呢”。
而且巫师3尤其特别的地方在于,RPG游戏是以玩家的角色为中心的,但它反而会再三强调玩家的渺小和无能为力——在人类全面战争和异族入侵面前,一个狩魔猎人能做什么呢,一个父亲又能做什么呢,他甚至都不能阻拦村民勾结强盗,更不能阻止自己的女儿去拯救世界。游戏通过主角杰洛特、被选中的女儿希里、情人叶奈法、导师维瑟米尔、同门师弟罗伯特甚至普通NPC之口,反复强调“这个世界不需要英雄,只需要专家”、“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改行当圣人去了”、“你是个外乡人,你不懂就别来打扰我们的生活!”
此外,巫师3还宣扬一种观念,那就是:“有时候,人才是真的怪物(monster)”。这一点在许多任务中都很明显,比如林中夫人任务里献祭孤儿给怪物的瓦伦村;比如石之心DLC里“不留一丝痕迹”的老夫妇;比如血与酒DLC里恶毒自私的席安娜。狩魔猎人是变种人类,就像杰洛特说的,他们是人类和怪物之间的桥梁,既能理解人类,也可以理解怪物——这么一说有点像夏目友人帐了,可惜巫师3里因为战争的缘故,这里的问题更加残酷和激烈。


二、角色刻画非常精彩

每一个人物的个性都非常鲜活和丰满,再加上巫师3的人物建模很精美,面部的微表情都非常灵活和生动,声优的配音和嘴型都能对上——通过他们的动作神态和对话,可以加深对他们的个性的了解。每一段CG我基本都没有跳过,因为人物表现都很棒,动作流畅,表情生动,说话抑扬顿挫,就像看电影一样。有关主要女性角色的段落都很值得欣赏,她们神态狡黠、妩媚又自信,肢体语言也在诉说她们的果断和勇敢,就连在简单的NPC带路任务里她们也都十分美丽:叶奈法在宴会上款款引路时鱼尾裙的裙摆会像浪花一样翻滚,光背影就能让人拜倒在石榴裙下。普西拉这位吟游诗人的歌唱CG是我这么多年玩RPG以来第一个没有因尴尬而跳过的,这段清唱真是动听极了(B站的门牌号a【囧】v2363681,务必听英文版)——说真的,男性NPC普遍颜值不如女性啊!

最有意思的是,巫师3里的主要角色有着丰富的性格侧面,比如行事强势的叶奈法有感情脆弱的一面,比如体贴温柔小鸟依人的特莉丝毅然地扛起大局,比如重情重义勇敢活泼的希里会冲动莽撞也会妩媚狡黠。而且巫师3很重视让玩家通过任务细节去自己挖掘角色的性格,以好基友吟游诗人丹德里恩为例,在接到有关他的任务时,我一直以为他是浮夸、油嘴滑舌、花心大萝卜、光说不练的浪子角色,因为这个任务是让我去向他最近勾搭的五个女性问他的行踪,上至贵族侍女下至洗衣泼妇——后来他策划了金库抢劫案之后,我才恍然大悟,这五位女性原来都是被他利用来计划抢劫的,服气服气……
甚至连只有一面之缘的NPC都有个性,比如血与酒DLC里算盘打得贼精的小擦鞋匠,本来这个小孩精明世故得让我有些讨厌,但是一想到他小小年纪出来讨生活而且居特别有商业头脑,顿时就讨厌不起来了,还会期待这小孩以后成为成功商人。

人物性格很多时候要在人物关系里才能看出来,这方面我个人非常喜欢杰洛特与希里的父女羁绊,这里的游戏设计得非常好,让我充分代入体会了这两个人作为父女时的心理体验和性格转变。对于杰洛特来说,女儿希里已经是出落成人的大美女了,她身上拥有能掌握时空的天赋力量,她还是出身帝皇家的王国继承人,而且她历经无数个平行世界的历险已经变得勇敢自信,有自己的主见和判断力,战斗技巧也磨砺成熟,还在杰洛特不知道的时候谈过了恋爱。可是当我作为她的父亲看向她时,她还是那个会在失意时向杰洛特寻求开导的小孩,还是需要杰洛特一路提心吊胆千里追踪的掌上明珠,还是希望得到杰洛特无条件支持和理解的女儿。希里无数次要求杰洛特放手,让她自己掌握自己的未来;而我无数次犹豫,有时候会想命令她听话,有时候会想让她尽管去做自己想做的。每一次选择都不是那么轻松的,因为我知道不该干涉她的人生道路,但是有时候又觉得她实在是太年轻冲动了,非常想阻止她——她可是我唯一的宝贝女儿……但是最终我都忍住了,每一次都很担心,但是每一次都告诉她我听你的,我会在你身边。到最后剧情希里要赌上性命去拯救世界了,我真心想让她不要去,这个时候真心觉得只希望女儿平安回家,根本不想她去拯救世界建功立业——我才明白为什么昆特牌里的杰洛特牌面会写“如果要付出这种代价才能拯救世界,那最好还是让世界消逝吧”。而长大的希里面对杰洛特的劝阻只是笑了一下,说道:“笨蛋,你怎么拯救得了世界呢?你不过是个小小的狩魔猎人而已。”然后她义无反顾地冲向她的选择。白霜瞬间吞没了她的身影,只留下杰洛特一人站在原地,像世界上任何一个父亲那样无助又悲痛。
其实叶奈法和特莉丝这两位攻略对象的性格也非常值得一提。这两位一度让我想起《飞狐外传》的袁紫衣和程灵素,后来改成《倚天屠龙记》(跟张无忌恋爱前)的赵敏和周芷若,不过这些都只概括了两位女性的一部分特质……最重要的是,玩家真的很难选,太两难了,两位都非常优秀美丽动人……我一周目走了叶奈法线,最初仅仅是因为她是原配(而且紫罗兰色的眼睛太美了,自带含情脉脉滤镜),一度后悔没有选温柔体贴小鸟依人的特莉丝(翠绿色眼睛像小狐狸一样微眯的时候也很美!),因为叶奈法实在太强势难搞受不了,但是后来做着做着任务又被她的个性迷住了OTL……此外,石之心DLC里的攻略对象夏妮是另外一种美,她比起前两位女术士来说只是普通人类,但是她那种活泼勇敢和善良聪慧的感觉也很特别。巫师3唯一我拒绝睡觉的攻略对象是血与酒DLC里的席安娜,因为她冷酷自私,而且不懂看时机——外面不断有无辜的平民在因你惹的祸端而死,而你在这种紧要关头居然跟我提上床?!简直想直接让她提头去见吸血鬼。


三、世界观塑造不错,任务内涵发人深省

巫师3的任务充满了两难,而且时刻拷问着人的良心,因为游戏宗旨就是“两害相权取其轻”(choose the less evil),没有什么完美的happy ending。是坐视被怪物咬伤的女人痛苦死去,还是用毒药救她让她变成一个植物人而活;是救五名孤儿,还是救献祭这些孤儿的整个村落;是默许强盗杀掉一个背叛他们的村民,还是杀掉这伙强盗;是杀了给小孩下诅咒的女人,还是迫使小孩的父亲回到被抛弃的情人身边;是为一个被屠杀的村庄伸张正义,还是放过这位被村民背叛的同行;是杀吸血鬼,还是杀玩弄吸血鬼的人类等等。这些任务通常有着复杂的背景,善恶难辨,而且充满了反转,需要玩家不放过一丝线索才能明白真相,并且艰难地决定他人的命运。简而言之,那就是玩巫师3有时候会很费脑子和良心,不过到后面这种选择做多了,也就习惯了,心肠也变硬了,甚至会直接两边都杀个清净……
很重要的是,巫师3的背景设定在人类两大势力对战的情况下,所以战乱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背景——就是因为战乱,所以人性在一些地方遭到了极端的扭曲,而玩家必须理解这种前提。以威伦(无人之地)为例,那里终日灰蒙蒙地飘着雨,交战的两国为了震慑军队在道路两旁挂满了绞刑示众的逃兵;战争让土地荒芜,种地的农夫变成了从田地里找尸体发死人财的小偷;饿得没力气觅食的人们瘫坐在村里互相传授用树皮充饥的秘诀;肉店屠夫卖的肉是从尸体上割下的人肉,还散发着腐臭;村落会把孤儿献祭给妖怪,以求庇护、一点财源和人肉大餐;村民怨恨前来驱赶强盗的骑士,生怕换来一拨更凶残的强盗;出现了大规模的食人村落,会结队屠杀旅人和偷袭村落,而落单的食人者则会去诱拐妇孺老少;逃难者的尸体和翻倒的马车在路边随处可见,因为强盗和怪物肆虐;在进城的桥头驻扎着许多难民营,因为军队不允许难民随便进城……巫师3的代入感很强,所以当我偶然路过威伦的食人村落的时候真是被恶心坏了,整个村子里就像屠夫卖肉挂猪肉那样,到处堂而皇之地挂着各种尸首风干,案板上也堆着人类的躯体,锅子里煮着内脏。我当场拔剑血洗了整个食人村,然后一周都没登录游戏。总体而言,巫师3甚至可以说是反战宣传片了,真心是希望世界和平。


四、画质与音乐精美,战斗系统和昆特牌很有趣

巫师3的画面有多精美都不需多言了,毕竟是实至名归的年度游戏3A大作,就可惜这画面很吃电脑配置。我个人是中等特效+锁定帧数跑完的,对画面已经很满意了,阴影啊湖光啊那些细节处理得很好。
配乐非常不错,都是东欧民歌的那种感觉,战斗(尤其被围攻的时候)很有感觉,打昆特牌的时候也非常有干劲。网易云音乐上有原声合辑。
战斗系统设计得不错,打击感很好,经常会有处决镜头的血腥爽快的慢动作。战斗自由度很高,允许利用地形战斗和取巧制造一击必杀。巫师3本传的时候,可以考虑先手亚克席催眠拦住对面,这招对人类敌人有奇效,因为催眠都有效而且随后可以一击砍头。但是随着DLC的更新,越来越多怪物免疫亚克席催眠效果,推荐用阿尔德起手,因为DLC的怪物没什么霸体,一推就能打断甚至推飞,而倒地的怪物通常可以一剑穿心。一定要常备猫药水看路(有机会就抓紧把猫药水升级成高等猫药水,不然进洞窟真心两眼一抹黑)和金莺解毒剂,对潜水技巧没信心可以带杀人鲸——但是最实用的还是猫药水,因为在黑黢黢的洞穴里点火把会引来怪物偷袭。
昆特牌系统是巫师系列的特色,一定要尝试一下,我就是这样才一不小心就变得沉迷打牌无心救女,遇事不决昆特牌,一言不合昆特牌……
啪啪啪也算是巫师系列的一个特色了,CG做得还算很唯美风格的。我对此唯一不满意的一点就是去妓院只有高等妓女可以撩,但是跟牛郎聊天就不会有下文,不知道是不是原作太直。


就先这样吧,我其实还有无数的问号没有清,清完的游戏时长应该会直奔200小时。说真的,巫师3那密密麻麻的地图问号彻底治好了我的强迫症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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