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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不度(星轨是天空的道路/聆伊)

注意事项:
CP:聆空X伊洛珈,作者个人认为攻受无差随便逆,来自于《星轨是天空的道路》漫画。
这篇就是关于伊洛珈在某个下午茶时回忆的故事,那些一起度过并将继续的时光。
旧文,看得顺眼拎出来晒晒太阳。

 

光不度(聆伊)



他的存在贯穿了他多年的时光。
安详到泛着暖黄色泽的时光。



当“公约”成员尽情嘲讽他居然被行歌反驳得无法回应时,伊洛珈只是双手交握,看着眼前的茶杯。
“懒得跟那女孩说下去了而已。”眼里平静得波澜不兴。
参与跨空间茶话会的一群损友又开始新一轮的嘲讽,他揉揉眉心,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。
其实在听到少女说出“最重要的人比全世界重要”这种话时,伊洛珈脑海里只有四个字:无理取闹。嘛,或许这词不太合适,但他确实是觉得挺麻烦的。
没有“共识”的人确实很难沟通。伊洛珈边给机械上润滑油边想。


他身后浓郁的茶香凝缓地流动在整个工作室里,蜷在桌脚睡午觉的猫懒洋洋地动了动尾巴。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更换零件的声音,单调的金属碰击声他听了十几年却怎么也听不厌。
麻烦事给伊洛珈的感觉就是烦躁和心慌,那种没有尺度可以把握的事情是机工师最讨厌的东西。所以自己更喜欢用数据评价一切,精确准点,尽在掌握。
“但并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量化啊。”聆空曾这么跟他说。那时的少年笑得漫不经心,双手交叠在后脑勺,“万一遇上没法量化的东西你要怎么办?”
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?是不耐烦地一挑眉吗,还是干脆地说不会?不记得了。
明明就是不需要回答的陈述句。
伊洛珈是那种很淡漠的人,只要别人不来求他,他就不会施以援手;而于他本身,他根本没想过会有求别人帮忙的一天。所以在他的帮忙里付出几分酬劳几分他都记得清清楚楚,比如聆空十个月前就一直欠他一次修改“公约”外通缉令的人情,那他就会从第十一个月起冻结聆空的金库以示报复。这就是他量化到不能再精确的感情,包括各种人情来往。
其实要说报复的话,不通知聆空就改掉公约管理者的密码也是一种方式。不过明显前者比后者杀伤力强且有趣一百倍。伊洛珈乐于见到饥饿的犬科动物想炸毛又不敢发作的情景。


聆空的无耻萌化技能就像当年他们还在一起读书的时候一样,从那时候起两个人的性格就大致定型了。
当时厨房的食物隔三差五就会被偷,所以伊洛珈隔三差五地去聆空那里吃夜宵。他其实不是想吃东西,只是图聆空那里的氛围。房间在最顶楼,夏天的时候两个人就会爬去屋顶吃夜宵,从高处看楼下成群的萤火虫;或是躺在屋顶上,吹着凉爽的风,有一搭没一搭地晒着星光闲聊。冬天屋顶堆满了积雪,他们就呆在室内。前半夜是一人一个被筒,伊洛珈看书,聆空吃东西;后面就会因为冷而挤到一起睡,所以早上起床免不了一场手足相残(“伊洛珈你干嘛!”、“不掀被子你就会迟到”)。
但是即使伊洛珈用尽各种非人道的手段,聆空还是会在最后一秒被他拽进学堂。这就跟聆空会在理论课上睡得天昏地暗,在实战课上满血复活一样没有悬念。
伊洛珈从小就知道,自己是达里卡血统里最弱的一位魔女继承者。不管理论课听得多认真,笔记写满一本又一本,他的魔法始终处在一个不高不低的尴尬水平。所以他干脆跟聆空一起躲到教室的最后排,聆空可以放肆地睡,他也可以看各种机工书。每当伊洛珈看累了,一抬头,左手边那个蓬松的银发脑袋就会迷迷糊糊地问他怎么了。然后他就合上书说我们去吃饭吧。
事实证明伊洛珈对魔法的反感源于追求精确的个性。他好像天生就跟那些模糊的概念“一段时间后”、“一点魔法粉”有仇。这也是最困扰帮他补习的聆空的地方。
“等元素力量聚集得‘差不多’,能不能给个更精确的概念?”扶眼镜。
“唉我说,差不多就是差不多……”抱头。“如果我说‘等小光点聚集到像一大群萤火虫’这样行不行?”
“一大群也是个不精确的概念。”
然后他们就一起放弃了。所以到最后伊洛珈能被认可为魔女完全是靠他的机工水平。那个时候他指着他新创作的魔偶武士对聆空说,我不需要那些模糊的东西也一样可以。
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聆空回答了什么。


他笑着放下金属扳手,抿了一口茶。醇香微苦的味道充盈了口腔,有种奇特的温暖。时间在茶香里好像流逝得特别慢,很适合老人眯着眼睛讲一个很老很老的传说,也适合偶尔怀怀旧。
说起来,怀旧这种感情是伊洛珈很少有的,极少极少。或者说,“公约”成员都是相当没有人情的家伙。他们可以互相调侃打闹,也会在有人重伤后急切地赶去救援。但矛盾的是,他们从来不提什么感情,仿佛那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。
伊洛珈垂下了眼睑看地上的猫,左手托着下巴,右手漫不经心地敲着茶杯把。
至少对于他来说,不是没有感情,而是没必要有。
一个脑力派有了感情反倒会影响判断,耽误行动。所以在长期的磨合中他学会了如何让理智和感情分居,代价是一次鬼门关。
当自己被敌人的利刃洞穿肺部的时候,伊洛珈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。也是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死者脸上都有点茫然和惊讶。正因为每个人在各自的生命中都是主角,受伤或者被意料事故索命才有了那种超出想象的感觉。
不过说起来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?就像他扑过去救聆空,就像那时聆空的暴走一样。伊洛珈见过聆空不计后果地同时发动禁咒和修正指令,但是他没见过那双阳光颜色的眼睛燃烧着愤怒的样子,更没见过它们像深海一样沉静悲伤的时候。
所以当聆空用那双沉静的眼睛望着他,踏着遍地尸骸和鲜血向他走来的时候,他艰难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吼诸如“呆在这里还不如去叫多裴娜,耍什么帅啊”之类的鬼扯。然后聆空生平第一次没有抬杠就服从了他的指挥。接着他就因为缺氧慢慢看不见东西了。在坠入一片漆黑之前,他还在想,下一次得在聆空那家伙的武器上装点爆裂晶石什么的,不然每次打架都弄得满身是血实在太难看。
满身的血腥跟他的眼睛一点也不衬。


伊洛珈直到现在还记得那一次深度昏迷的感觉。
梦境和深沉的睡眠交替,周围始终是茫茫大雾。没有变化,没有声音,没有人来,孤独得可怕。他只能靠直觉确定一个方向,一直朝前走,甚至不敢驻足,好像一停下就会被无边的白雾吞噬。梦里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,是几小时、几天还是几周。只知道他想离开这里。
在梦境的末尾,疲惫到走不动的他看见聆空正在前方不耐烦地等着,眼睛微眯,双手环胸。
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说不出话来,各种记忆的片段纷至沓来,从屋顶的夜宵到枕着课本的银发脑袋。他想他终于看到了光。
在他醒来后,聆空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地艰难开口。
“伊洛珈,我们来订一个‘共识’吧。”
“嗯?”
“我不希望我的死让你愧疚,也不希望你的死让我困扰。”
他记得他欣然同意。击掌的时候他在少年眼底看到自己那双淡漠的眼睛。


两不相欠或许是不错的结局。在永离山脉将炮口对准昏迷的聆空的时候,伊洛珈没有半点犹豫。
只是这样一来,那个在大雾里挣扎的家伙大概是永远也看不到阳光了吧。
开炮的瞬间他这么想道。
也只是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他梦里那双阳光颜色的眸子。

不过事实就是,主角不灭是整个二次元的铁律。
看到行歌推开了聆空,伊洛珈皱了皱眉。他显然不认为这样做能改变什么——那个麻烦的卷毛骑士和冒牌货有了足够的逃跑时间……除了救人一命以外什么作用也没有。但下次如果再出现聆空被当成人质挟持的局面,他想他还是会开炮。
这一点就像主角不灭定律一样不容置疑。
但是当他收起魔晶炮,检查聆空的伤势时,他莫名地感到了一阵轻松,好像在隐隐地感激行歌似的。于是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。
真是麻烦。

“聆空那个运动派本身就是个麻烦”,从很小开始这种认知就已经根深蒂固。从理直气壮赖床,无诚意迟到,上课必睡下课必醒,贪吃卖萌到人神共愤的自大。伊洛珈曾经戳着那家伙一头银色乱毛说,别人居然能容忍你活下来还真是个奇迹啊。
跟聆空成为朋友有一个很明显的好处,就是基础实战课。伊洛珈不是热情的人,淡漠到了连“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”这类话语都让人觉得欠抽的时候,他在魔法实战课上享受的待遇也就可想而知了。那段时间里他吃了不少暗亏,但总有聆空来镇场,虽然事后总是被拖去请吃几串烤肉。
那种麻烦的局面直到他们终于开始高级实战课,允许使用机工术才结束。
直到现在,十年前的片段还是在伊洛珈脑海里清晰得毫发毕现。
那天坚不可摧的铁甲武士立在比武场中央,盔甲反射着冰冷冷的阳光。在他一声喝令之后,武士松开了脚下挣扎的对手,走到他面前恭敬地跪下,右拳直击在地。花岗石地面被武士的拳头砸得石屑飞扬,沉重的响声一直响到每一个人心底。全场寂静,除了对手痛苦的喘息和自己冷冷的声音。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不屑的语气开口。
“为什么人人都以为,脑力派永远都不如运动派?”
他是对着曾经嘲笑他的人们说的,眼睛却搜寻着另一个人的身影。
场下的银发少年倚着剑笑了。
于是他的眼里也染上了笑意。


手里的茶水渐渐凉了,茶香也失去了开始那种温暖湿润的感觉。伊洛珈眯起眼,遥遥地数着池里的莲花。数到聆空那朵的时候他仔细看了看:花瓣已经重生出来,花芯的晶石也基本修复,只是还有些裂纹。看来那次的致命伤还需要养一段时间。
他叹了口气,放下杯子。所以说嘛,运动派总是热血冲脑,路见不平拔刀被砍。
对于伊洛珈来说,聆空惹祸很常见,但是受伤很罕见。毕竟是“初始者”吧,他想。
所以那一次心脏绞痛的感觉特别让他震惊。在发觉居然是代表聆空的莲花消逝之后,他第一次有种茫然失措的感觉。“不用了……我亲自去。”他想他当时的声音一定低哑得可怕,不然多裴娜也不会乖乖回来。
那天他身后的水面随着他急促的步伐碎开了一池的水花,天上的流云被他制作的机械龙划出了巨大的创口,远远落在后面的疾风发出尖锐的啸声。他站在龙背上,衣袂翻飞,不曾回头。


伊洛珈想起了事后聆空跟他讲起被重创的那一刻的感觉。
聆空难得地没有抱怨伤痛,他平静得像是在讲叙另一个人的故事。聆空说,“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死。”
“所以啊,在那一刻我想起了很多事,比如还欠你一个人情啦,要拜托你们照顾行歌啦。”
“伊洛珈,如果哪天我真的快死了,会不会也像当时那样那么婆婆妈妈地想一堆?”
他沉默了一下,侧过头,看进那双太阳颜色的眼睛。
“不会。”
伊洛珈分不清自己当时是想说,你不会那么罗嗦地放电影回顾;还是,你不会死。


西斜的阳光漏进了屋里。睡午觉的猫被光线刺醒了,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呼噜声,然后跳上了他的膝。伊洛珈伸手抚过猫的额。

他终于记起了在展示他的魔偶武士时,聆空的回答。
“伊洛珈,有些东西就是没有办法精确的。”

好比时光。
他存在的,贯穿了他多年的时光。




END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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