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滑的狂赞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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狼人银月是被抓回来了，但是他死活不承认X大的血案是他做的。佑哥和战无伤审了四天也没审出个结果来，严刑拷打糖衣炮弹胡萝卜大棒都用上了也没辄，银月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无辜。
佑哥顶着黑眼圈道：“请外援吧。”
战无伤痛心疾首：“佑哥，亏你还是情报处的处长，怎么能动不动就在你的长项上请外援呢，我们特警的脸都丢光了。”
佑哥赧然：“我又不是审讯处的……那我们再审几天看看吧！”
战无伤大惊失色：“别！还是请外援吧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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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无伤不好意思说他从第一天下午开始就想请外援了。
差点装逼装过头。他心有余悸地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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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当血族的读心术是测谎仪啊？”顾飞黑线。
找上门来的佑哥暗暗心惊：吸血鬼还有读心术这么牛逼？那我上次联想的东西难道他都知道了？如果他都知道了那为什么不说？难道我推测的都是对的？还是他故意要我这么猜测？这是居心叵测还是坦荡君子？难道真有那么一段过去？……
顾飞没有理会佑哥精彩的变脸表演，继续说道：“虽然我们是能感觉到人类的情绪波动，也不能这么精确啊。”
佑哥掏出小本本，求知若渴：“这是什么原理？”
顾飞一本正经：“猎人与猎物的原理。”
佑哥收起本子，不动声色地往门口退了一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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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飞其实没有把话说完。
实际上这种“伪·读心”技能是可以修炼的，通常会随着血族的年龄增长而精进——虽然再怎么精进也不会变成精神CT，顶多就是感受一下猎物的剧烈情绪变化。比如顾飞这种千年老“血”就可以感受到所有存在的情绪波动，而韩家公子这种百年新“血”只能读到人类和同族的情绪波动。

顾求败真不愧是处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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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居然叫一个只会动粗的武夫去审讯？”韩家公子的语气抑扬顿挫恰到好处，把惊讶、鄙视、理解以及潜台词中的自恋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“说话注意点啊！”顾飞在一旁擦剑。
“你看，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。”韩家公子继续不屑。
“暴力不能解决一切，但是起码能解决你啊！”顾飞恐吓。
韩家公子转而对佑哥说道：“我估计等他审完了，你们只会见到一具尸体。”
佑哥瀑布汗。
顾飞淡淡道：“那也是一具招了供的尸体。”
佑哥险些夺门而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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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飞把双手食指指尖抵在银月两边的太阳穴上，一脸凝重地向佑哥点点头。佑哥开始用尽浑身解数拷问，精神恐吓与物质威逼等无所不用其极。
过了五分钟。
顾飞一脸凝重地把手收回。
佑哥凑上去问结果。
顾飞摇摇头。
佑哥若有所思：“银月说谎了？”
“不是，”顾飞顿了顿，真诚地说道，“这个技能我好久没有用过了，有点生疏啊，不好意思。”
佑哥一头黑线，摆摆手表示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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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不松口的银月最后还是韩家公子搞定的。
就在顾飞他们折腾了老半天还没完事的时候，一旁的韩家公子晃晃酒瓶，发现喝完了。于是一脸不爽地摔了酒瓶，冷哼道：“自不量力，最后还不是得老子亲自出手。”
佑哥等人被酒瓶碎裂的声音吓了一跳。韩家公子嫌弃地瞪了他们一眼：“磨磨蹭蹭干嘛，还不快滚？”
顾飞倒是习以为常，淡定地招呼佑哥出来把门关上，顺便问警署附近哪里有酒卖，然后用血族的瞬间移动下楼买酒去了。
走之前他安抚地拍了拍佑哥肩膀：“放心，银月不会有事的。哦对了，你别偷看啊，我怕你留下心理阴影。”
直到顾飞的身影变成远处一个小黑点，佑哥还有点精神恍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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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到半小时，银月就全招了。他态度无比端正配合温顺，每答一句话都会偷瞟韩家公子一眼；一旦发现韩家公子不屑地看了他一眼，声音马上就打颤，字都咬不清楚。佑哥觉得光看银月那个畏缩的小眼神，谁都会以为正喝酒的韩家公子下一秒就要一摔酒瓶把他给吃了。
审到最后，佑哥觉得再审也审不出啥了，于是收起了本子。银月也松了一口气，因为他也觉得说不出啥了，再说下去就得开始交代自己父母的恋爱史了。
就在此时，韩家公子突然冷哼一声。
银月马上就哭着抱住了佑哥的大腿：“大哥还有啥问题吗？求你再问问吧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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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把那个银月怎么了？”顾飞有点好奇，“他身上没伤啊。”
“除了暴力，你还能想出点什么别的手段？”韩家公子翻了个白眼。
顾飞老脸一红。
“催眠了一会。”韩家公子揭秘。
“一个催眠就能成？”
韩家公子挑眉：“你想体验一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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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飞从梦境里挣扎醒来之后，发现窗台边立着一个人影。
夕阳对他们这种道行深的血族造成不了严重伤害，顶多会让他们有点虚弱，所以他们偶尔会心血来潮地晒晒夕阳。顾飞躺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着余晖里的韩家公子，突然发现这一幕已经很久没见过了。
窗台上摆着一个空酒瓶。韩家公子正抱着双臂倚着栏杆看他，神色被暖暖的夕阳映得莫名温柔。顾飞一时忘记了开口，静静地回以注视，心里难得的饱满又平静。
突然韩家公子眉头一皱，顾飞还没明白怎么回事，对方已经开口了：“虽然本公子的美貌会让所有物种都压力山大，但你也不用自卑到流泪吧。”
顾飞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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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开始的梦境忠实地重现了他的一生。
永生对于顾飞来说是痛苦的。
他一开始不愿意吸血为生，但是他根本无法克制自己，险些发狂捕猎亲友。后来他限制了自己的目标，专吸恶人之血，才让自己好受了一些。但是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，痛苦才刚刚开始。

没有人会愿意与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打交道。他每隔五到十年就要搬到另一个远远的地方去，后来索性一直浪迹天涯，像没有容身之处的惶惶禽鸟。他结识了很多朋友，但是隔了几年他就得有意识地淡化接触；也有人让他交心到说出秘密，但是转身就捅了他一刀；当然也有少数至交好友接受了他的存在，包括教他功夫的师父，但他们都因为与他结交的缘故被当做怪物诛杀，或者幸免于难但郁郁而终。所以他不再敢轻易与人相识相知，更不用提相爱，他有过心尖上的红颜知己，但携手白头对他来说比登天还难。于是他封印自己，陷入沉睡。醒来时天下太平或大乱，在他眼里都不过是一场过眼云烟；相遇、重逢与离别，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甜蜜的折磨。

梦境在继续，从他加入血族行会“逆天”，到他与双鬼搭档掀起血雨腥风，再到一时兴起组建“非常逆天”，梦境还在继续。
太阳升起又落下，星辰闪耀又熄灭，月光落到他肩上又离去。他认识的所有人都死了或者离开了，包括韩家公子和剑鬼那些血族，只剩他一人，茕茕独立，形影相吊。不知道过去了多漫长的岁月，也不知道时间是否有尽头，他被束缚在原地，活着但是孤独。没有人，甚至没有活物，他尽力喊话也只能听见风的呜咽。于是他开始耐心等待，他一开始还能记住过了多少天，但是后来在三年五十六天和三年六十五之间数错了，就再也没数下去，反正几天与几世纪都没有差别。起初他试图依靠回忆来支撑自己，他还练练功夫，但是后来那些回忆也像沙漏里的沙一样溜走，像死去的玫瑰那样褪色。他试过自杀，但是在正午骄阳里灰飞烟灭后他痛苦地发现自己重生了；他试过逃走，但是刚走出一段距离，他又会遇见熟悉的场景。他崩溃过，怒吼过，痛哭过，但是没有任何用处，他还是被困在原地，在无尽的孤独中度过他的漫漫永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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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家公子淡淡地说道：“催眠的梦里会出现目标最害怕的东西。”
他说着走到沙发前，弯腰检视顾飞的脸。最后皱着眉不耐烦地伸手去擦他的眼泪。
顾飞没说话，还是静静地看着他，任他摆弄自己的脸。
“怎么，吓傻了？”韩家公子好笑地看着他。
顾飞一把捉住了他的手，把人拽下来，双手麻利地紧扣住他的腰。
韩家公子想挣开却没挣动，索性放弃，不满地趴在对方怀里问道：“干嘛？”
过了一会，顾飞终于悠悠开口：“没啥。让我抱一会。”语气像叹又像笑。

（可能是永远的）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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